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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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的時候，陳渺雖然不舍，可知道章學容有自己的主意，面上溫和，實際骨子裏無比倔強，所以也沒有過多挽留，只是問了住址，又讓小王送她過去。
公司幫忙租的房子地段繁華，一室一廳一衛面積不算大，可總算五臟俱全，該有的一樣都不缺，章學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打掃完，晚上準備出去吃飯，門鈴正好響了。
新地址，a市沒別的熟人，想必就是章學程了。
章學容低頭看看自己的家居服，還是先跑到房間換了下來，得體利索，開門的時候，章學程站在那裏，手裏拎著一袋子東西，隱隱約約飄著飯香。
“哥，你買吃的了？”
她閃開，將他讓進門來。
“問過媽，聽說你今天剛搬過來，估計什麽都沒準備好，今天公司事情不忙，下班的時候順便路過，上來看看，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？”
章學程熟練的從廚房找出來碗筷，將西藍花炒蝦仁倒進骨瓷盤裏，又把糖醋小排撇了湯水盛到深盤裏，最後就是一個牛肉羹裝碗，動作一氣呵成，像是習慣成自然，想來經常做這些。
“哥，你這是為嫂子開始沾人間煙火了啊，以前沒見你這麽賢惠。”章學容捏起一塊小排，放到嘴裏嘬了一口，嘴唇上不由得沾了些許橘黃色湯汁，看得章學程喉頭一緊，連忙低下頭去。
“跟爺爺一起住，孫姐年紀也大了，我能幫著做些就幫著做，習以為常罷了，爺爺身子比你出國之前要好些，嘴更挑剔，人是越老越愛較真，孫姐有時候也沒辦法。”
章建平自從抱了孫子，又加上章學程跟孫夢然好事將近，不光心情好，身體也跟著好轉起來，高血壓吃著藥調理，總算穩定，再沒發生過當年那樣急促的病癥。
孫夢青跟章學微的孩子，倒是很喜歡爬在章建平身上，一老一少，其樂融融，孫家跟章家，在a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，兩家聯姻，更是羨煞旁人，根深蒂固，章氏地產也跟著風生水起，各個項目拿到手軟。
“哦，這小排真好吃，國外那麽多年，好久沒吃過這樣好吃的糖醋小排了，回頭我得跟著學學，以後還能自己做來吃。”
章學容一連吃了三塊，端起手邊的杯子，咕咚咕咚喝起水來。
因為太急，不免嗆到了，她捂著嘴巴咳嗽，章學程順手捋捋她後背，又輕輕拍了幾下，空氣裏一時間氣息凝滯，他收回那只手，指尖還留有她身上的餘溫。
“你還準備回去，蒙城那麽好，比a市還好。”
突如其來的一句話，問的卻是章學程最不想知道的答案，這麽多年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，總是克制不住的想她，相思入骨，忘記一個人竟然這般困難。
她走之後，a市的天似乎不如從前那樣湛藍，章家那所大房子，也少了讓他非回不可的動力，越是思念，越是痛苦，求而不得，讓他覺得自己非常無能。
哪怕自己早早登上a市財經版面，成為年輕新貴，炙手可熱，哪怕章舜易將管理權悉數交由他來打點，章舜嚴所占的股份由百分之五增持到百分之十，雖然是章建平授意，多少也看在重孫子的面上，章學微那個孩子，似乎很得章建平的喜歡。
這些在外人看來遠如登天般的難事，落在他手裏卻總能輕松化解，章學程愈加成熟老練，也愈來愈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比如說跟了他好幾年的兩位高級文秘，lisa和bella，lisa最近要結婚了，準新郎還是a市的，作為老板的章學程自然包了一份大禮，lisa性格開朗些，有時候人不在還會跟他開些玩笑，多數是有關感情的。
孫夢然lisa很熟，之前還沒成為章學程女朋友的時候，三天兩頭往公司跑，說是合作，更多是為了單獨約見他，lisa不在意，門當戶對在任何時候都尤為重要，這位孫小姐，早晚都會成為老板的女朋友，只是時間問題。
所以她每回都對孫夢然，十分客氣。
另外那位則不這樣想，bella心性高傲，從小自尊好強，年紀輕輕提拔到高級文秘，說對章學程沒有好感是不可能的，尤其是這位老板，公事私事都很謙和有禮，對下屬極為尊重，這樣的男人，很容易成為年輕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交往對象和結婚伴侶。
只是，bella家境一般，只能望而卻步，看著孫夢然跟老板日益靠近，雖然心裏糾結，可還是接受現實，章學程升任她為第一文秘，地位可想而知。
兩位秘書可以說最了解章學程的人，跟了這麽多年，卻依舊拿不準老板到底想什麽，除了公司的事，還有他的私人感情，就算對待自己的女朋友，依舊是禮貌處之，從不逾越規矩。
有些小人愛戚戚，私下流傳章學程那方面取向問題，更是真事似的列舉出好幾個娛樂圈新興男演員，無一例外跟章學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，有些貼吧無聊到，竟然貼出照片，討論的意興闌珊之時，再放上幾張ps照片來滿足遐想。
lisa和bella知道老板不是貼吧裏的那種人，可是對於章學程不反駁，不回應的態度，著實還是有些不理解，章氏地產，處理這種緋聞公關，向來不在話下。
可章學程寧願把這些公關手段，用在章學恩的身上，也不願意費力為自己澄清半分，他都這樣做了，別人也就沒再問什麽。
章學容擦了擦手，幾塊小排進肚，又喝了一碗牛肉羹，整個人跟煲了一鍋熱湯一樣，暖洋洋的。
“不是這個意思，哥，我們導師幫忙寫了介紹信，在那邊一個實驗室，機會難得，而且待遇不錯，蒙城空氣挺好的，我喜歡。”
她起身把飯碗端回廚房，又回頭說道，“哥，我還忘了，給爺爺帶了些東西，魚油，維生素類的，過海關的時候被人反覆查了，估計怕我是代購，等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幫我帶給爺爺，我裝好了在門口袋子裏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章學程才註意到門口那一大包東西，難怪被盤查。
廚房裏是暖白色燈光，那人手忙腳亂把碗筷扔進洗碗機，手指在上面徘徊了幾個鍵，又有些懷疑的往外看看。
很顯然，這家夥似乎沒用過。
“在那都是陳少鐸做這些事情？”章學程點了開機鍵，洗碗機開始工作。
“啊？”那人還未反應過來，直到洗碗機轉了一會，她才低聲應道，“恩，他對我很好。”
“所以你打算跟他，都留在蒙城，不回來了。”章學程說完這話，那人才發現自己已然被圈到一個小懷抱裏，跟他只有一步的距離，章學程本就高，居高臨下俯視她，那張臉帶著笑，卻有著無限的壓迫感。
“恩，是呢。”章學容從一側溜了出來，身上緊張的除了層細汗，章學程站在廚房那裏，略有探究的看著她，突然微微笑起來。
門鈴急促的響著，跟主人一樣，半點都等不得。
章學容連忙去開門，陳少鐸一臉得意的望著她，上來就是一個擁抱，“想我吧，意外吧，驚喜吧，快抱抱我吧。”
事情來的突然，陳少鐸就跟個考拉一樣，二話不說攀上章學容，她不由得尷尬的往廚房方向看去，那人站在燈光下，身形精瘦高挑，頭發梳得一絲不茍，商場上的歷練讓他喜怒不易於形色。
“下來，學程哥還在呢。”
章學容有些不自在，現在的情形，讓她如鯁在喉，站立不安，尤其是面對章學程的時候，陳少鐸任何親密的舉動，都讓她難以招架。
陳少鐸這才發現廚房裏站了個人，那人緩步走過來，“少鐸什麽時候回來的，跟陳叔他們打招呼了嗎？”
“哈，學程哥，還沒呢，一飛回來就過來看這個小沒良心的，都不去接我，s市下雨了，咱這好像有雪，真怕今晚延誤，還好我運氣好，緊趕慢趕回來了，舅媽說學容在這，我連家都沒回去先過來報個到。”
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到讓章學容臉紅起來，“你渴不渴，我給你找個杯子。”
“算了，不用那麽麻煩，我用你的就好。”陳少鐸真的渴了，端起來章學容那個帶著小魚游泳的杯子大口喝起來，他頭發散在耳畔，清爽帥氣，那張俊臉年輕灑脫，就像他這個人一樣，一路順風順水，從來見不到半分沮喪。
章學程淡淡笑了笑，拿了門口的袋子，跟兩人說了幾句話後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門關上的剎那，章學容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走，軟塌塌坐在沙發上，那人還在廚房找吃的，跟個猴子一樣不安生。
“章學容同學，冰箱裏都是空的啊，我好餓好餓，你就行行好，給我煮碗面吧。”
陳少鐸又開始賣慘，偏偏章學容很吃他這一套，見不得別人慘戚戚，她從章學程帶來的那堆食物裏，勉強找出一份面條，還有幾個雞蛋。
“吃完你趕緊回家，要不然陳叔叔和阿姨該怪我了。”她磕了雞蛋進去，火大，瞬間沸騰起白色氣泡，眼看就要淤鍋，陳少鐸連忙掀開鍋蓋，另外一只手把火擰小。
他一雙手圈在章學容腰間，下巴正好擱在她肩膀上，歪頭就偷偷親了那白皙帶粉的側臉。
章學容連忙躲開，狀若無事一般，“陳少鐸，你自己做吧。”
那人一臉茫然，卻又似乎習慣了，右手翻弄著面條，大大咧咧說道，“餵，導師那個項目，他把我寫到第二發表人了，要是成功了，我就能留在x實驗室。”
x實驗室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場所，門檻高，待遇好，每年擇選的人數少，精益求精不足為過。
“那就恭喜你了，如願以償。”
章學容開始擦拭一旁的書櫃，餐桌旁邊有張書桌，雖然擠了些，但是足以放她的電腦和其他文件。
“我爸媽催我回國呢，要不是為了你，我早就回來了，哎，不愛江山愛美人，章學容，你上輩子積了多少德，這輩子遇見我啊。”
他故意嘆了口氣，餘光若有似無的偷偷看她。
章學容將抹布扔到水盆裏，回頭警告性的說道，“陳少鐸，咱倆可說好了，適可而止，保持距離。
其實，我還是建議你回國發展，陳叔叔和阿姨都希望你能回來，雖然x實驗室條件誘人，可到底比不過親情重要，你在a市，發展肯定比國外要順利，你考慮考慮。”
“得，不說這個了，每次都這樣，我自作多情還不行，這麽多年了，是塊冰都捂化了，可你看著是冰，卻是塊不折不扣的石頭，死心眼。”
章學容笑笑，給他又到了一杯溫開水，放到旁邊，“多喝點水吧，長途飛機，轉機，今晚回去多睡會兒覺。”
“原來是我積德了，謝謝你哈。”
“陳少鐸，你得叫我姑奶奶的姑奶奶。”
“什麽，你再說一遍？”
“你比我小十六輩啊，我倒了八輩子血黴遇見你，你積了八輩子德碰見我，所以，很多事情我不跟你一般見識，得過且過吧，哈哈哈哈。”
章學容躲得遠遠地，那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，轉頭朝著章學容撲過去。
門哢嚓一聲打開，兩人正好撞到一起，陳少鐸那雙手還摟著章學容的腰身，他們齊齊回頭，正好看見去而覆返的章學程，一臉陰鷙的盯著兩人。
陳少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，因為再看他的時候，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友善。
章學容趕緊從他懷裏抽身出來，右手不自覺理了理發絲，還是從前的習慣，章學程搖搖手裏的鑰匙，“少鐸，我剛好回福山道，順路帶你回去吧。”
這個理由，無懈可擊。
送走這倆人之後，章學容這才記起，自己隨手把鑰匙放到門外腳墊下面的習慣，竟然被章學程無意中知曉。
她抱緊胳膊，總覺得有些不安，忙完手頭這些事，參加完章學程的訂婚和孫菲菲的結婚典禮，她還是要趕緊定回去的機票，夜長夢多，幾年前的那種事情，誰都不願意再次發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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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地址，a市沒別的熟人，想必就是章學程了。
章學容低頭看看自己的家居服，還是先跑到房間換了下來，得體利索，開門的時候，章學程站在那裏，手裏拎著一袋子東西，隱隱約約飄著飯香。
“哥，你買吃的了？”
她閃開，將他讓進門來。
“問過媽，聽說你今天剛搬過來，估計什麽都沒準備好，今天公司事情不忙，下班的時候順便路過，上來看看，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？”
章學程熟練的從廚房找出來碗筷，將西藍花炒蝦仁倒進骨瓷盤裏，又把糖醋小排撇了湯水盛到深盤裏，最後就是一個牛肉羹裝碗，動作一氣呵成，像是習慣成自然，想來經常做這些。
“哥，你這是為嫂子開始沾人間煙火了啊，以前沒見你這麽賢惠。”章學容捏起一塊小排，放到嘴裏嘬了一口，嘴唇上不由得沾了些許橘黃色湯汁，看得章學程喉頭一緊，連忙低下頭去。
“跟爺爺一起住，孫姐年紀也大了，我能幫著做些就幫著做，習以為常罷了，爺爺身子比你出國之前要好些，嘴更挑剔，人是越老越愛較真，孫姐有時候也沒辦法。”
章建平自從抱了孫子，又加上章學程跟孫夢然好事將近，不光心情好，身體也跟著好轉起來，高血壓吃著藥調理，總算穩定，再沒發生過當年那樣急促的病癥。
孫夢青跟章學微的孩子，倒是很喜歡爬在章建平身上，一老一少，其樂融融，孫家跟章家，在a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，兩家聯姻，更是羨煞旁人，根深蒂固，章氏地產也跟著風生水起，各個項目拿到手軟。
“哦，這小排真好吃，國外那麽多年，好久沒吃過這樣好吃的糖醋小排了，回頭我得跟著學學，以後還能自己做來吃。”
章學容一連吃了三塊，端起手邊的杯子，咕咚咕咚喝起水來。
因為太急，不免嗆到了，她捂著嘴巴咳嗽，章學程順手捋捋她後背，又輕輕拍了幾下，空氣裏一時間氣息凝滯，他收回那只手，指尖還留有她身上的餘溫。
“你還準備回去，蒙城那麽好，比a市還好。”
突如其來的一句話，問的卻是章學程最不想知道的答案，這麽多年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，總是克制不住的想她，相思入骨，忘記一個人竟然這般困難。
她走之後，a市的天似乎不如從前那樣湛藍，章家那所大房子，也少了讓他非回不可的動力，越是思念，越是痛苦，求而不得，讓他覺得自己非常無能。
哪怕自己早早登上a市財經版面，成為年輕新貴，炙手可熱，哪怕章舜易將管理權悉數交由他來打點，章舜嚴所占的股份由百分之五增持到百分之十，雖然是章建平授意，多少也看在重孫子的面上，章學微那個孩子，似乎很得章建平的喜歡。
這些在外人看來遠如登天般的難事，落在他手裏卻總能輕松化解，章學程愈加成熟老練，也愈來愈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比如說跟了他好幾年的兩位高級文秘，lisa和bella，lisa最近要結婚了，準新郎還是a市的，作為老板的章學程自然包了一份大禮，lisa性格開朗些，有時候人不在還會跟他開些玩笑，多數是有關感情的。
孫夢然lisa很熟，之前還沒成為章學程女朋友的時候，三天兩頭往公司跑，說是合作，更多是為了單獨約見他，lisa不在意，門當戶對在任何時候都尤為重要，這位孫小姐，早晚都會成為老板的女朋友，只是時間問題。
所以她每回都對孫夢然，十分客氣。
另外那位則不這樣想，bella心性高傲，從小自尊好強，年紀輕輕提拔到高級文秘，說對章學程沒有好感是不可能的，尤其是這位老板，公事私事都很謙和有禮，對下屬極為尊重，這樣的男人，很容易成為年輕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交往對象和結婚伴侶。
只是，bella家境一般，只能望而卻步，看著孫夢然跟老板日益靠近，雖然心裏糾結，可還是接受現實，章學程升任她為第一文秘，地位可想而知。
兩位秘書可以說最了解章學程的人，跟了這麽多年，卻依舊拿不準老板到底想什麽，除了公司的事，還有他的私人感情，就算對待自己的女朋友，依舊是禮貌處之，從不逾越規矩。
有些小人愛戚戚，私下流傳章學程那方面取向問題，更是真事似的列舉出好幾個娛樂圈新興男演員，無一例外跟章學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，有些貼吧無聊到，竟然貼出照片，討論的意興闌珊之時，再放上幾張ps照片來滿足遐想。
lisa和bella知道老板不是貼吧裏的那種人，可是對於章學程不反駁，不回應的態度，著實還是有些不理解，章氏地產，處理這種緋聞公關，向來不在話下。
可章學程寧願把這些公關手段，用在章學恩的身上，也不願意費力為自己澄清半分，他都這樣做了，別人也就沒再問什麽。
章學容擦了擦手，幾塊小排進肚，又喝了一碗牛肉羹，整個人跟煲了一鍋熱湯一樣，暖洋洋的。
“不是這個意思，哥，我們導師幫忙寫了介紹信，在那邊一個實驗室，機會難得，而且待遇不錯，蒙城空氣挺好的，我喜歡。”
她起身把飯碗端回廚房，又回頭說道，“哥，我還忘了，給爺爺帶了些東西，魚油，維生素類的，過海關的時候被人反覆查了，估計怕我是代購，等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幫我帶給爺爺，我裝好了在門口袋子裏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章學程才註意到門口那一大包東西，難怪被盤查。
廚房裏是暖白色燈光，那人手忙腳亂把碗筷扔進洗碗機，手指在上面徘徊了幾個鍵，又有些懷疑的往外看看。
很顯然，這家夥似乎沒用過。
“在那都是陳少鐸做這些事情？”章學程點了開機鍵，洗碗機開始工作。
“啊？”那人還未反應過來，直到洗碗機轉了一會，她才低聲應道，“恩，他對我很好。”
“所以你打算跟他，都留在蒙城，不回來了。”章學程說完這話，那人才發現自己已然被圈到一個小懷抱裏，跟他只有一步的距離，章學程本就高，居高臨下俯視她，那張臉帶著笑，卻有著無限的壓迫感。
“恩，是呢。”章學容從一側溜了出來，身上緊張的除了層細汗，章學程站在廚房那裏，略有探究的看著她，突然微微笑起來。
門鈴急促的響著，跟主人一樣，半點都等不得。
章學容連忙去開門，陳少鐸一臉得意的望著她，上來就是一個擁抱，“想我吧，意外吧，驚喜吧，快抱抱我吧。”
事情來的突然，陳少鐸就跟個考拉一樣，二話不說攀上章學容，她不由得尷尬的往廚房方向看去，那人站在燈光下，身形精瘦高挑，頭發梳得一絲不茍，商場上的歷練讓他喜怒不易於形色。
“下來，學程哥還在呢。”
章學容有些不自在，現在的情形，讓她如鯁在喉，站立不安，尤其是面對章學程的時候，陳少鐸任何親密的舉動，都讓她難以招架。
陳少鐸這才發現廚房裏站了個人，那人緩步走過來，“少鐸什麽時候回來的，跟陳叔他們打招呼了嗎？”
“哈，學程哥，還沒呢，一飛回來就過來看這個小沒良心的，都不去接我，s市下雨了，咱這好像有雪，真怕今晚延誤，還好我運氣好，緊趕慢趕回來了，舅媽說學容在這，我連家都沒回去先過來報個到。”
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到讓章學容臉紅起來，“你渴不渴，我給你找個杯子。”
“算了，不用那麽麻煩，我用你的就好。”陳少鐸真的渴了，端起來章學容那個帶著小魚游泳的杯子大口喝起來，他頭發散在耳畔，清爽帥氣，那張俊臉年輕灑脫，就像他這個人一樣，一路順風順水，從來見不到半分沮喪。
章學程淡淡笑了笑，拿了門口的袋子，跟兩人說了幾句話後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門關上的剎那，章學容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走，軟塌塌坐在沙發上，那人還在廚房找吃的，跟個猴子一樣不安生。
“章學容同學，冰箱裏都是空的啊，我好餓好餓，你就行行好，給我煮碗面吧。”
陳少鐸又開始賣慘，偏偏章學容很吃他這一套，見不得別人慘戚戚，她從章學程帶來的那堆食物裏，勉強找出一份面條，還有幾個雞蛋。
“吃完你趕緊回家，要不然陳叔叔和阿姨該怪我了。”她磕了雞蛋進去，火大，瞬間沸騰起白色氣泡，眼看就要淤鍋，陳少鐸連忙掀開鍋蓋，另外一只手把火擰小。
他一雙手圈在章學容腰間，下巴正好擱在她肩膀上，歪頭就偷偷親了那白皙帶粉的側臉。
章學容連忙躲開，狀若無事一般，“陳少鐸，你自己做吧。”
那人一臉茫然，卻又似乎習慣了，右手翻弄著面條，大大咧咧說道，“餵，導師那個項目，他把我寫到第二發表人了，要是成功了，我就能留在x實驗室。”
x實驗室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場所，門檻高，待遇好，每年擇選的人數少，精益求精不足為過。
“那就恭喜你了，如願以償。”
章學容開始擦拭一旁的書櫃，餐桌旁邊有張書桌，雖然擠了些，但是足以放她的電腦和其他文件。
“我爸媽催我回國呢，要不是為了你，我早就回來了，哎，不愛江山愛美人，章學容，你上輩子積了多少德，這輩子遇見我啊。”
他故意嘆了口氣，餘光若有似無的偷偷看她。
章學容將抹布扔到水盆裏，回頭警告性的說道，“陳少鐸，咱倆可說好了，適可而止，保持距離。
其實，我還是建議你回國發展，陳叔叔和阿姨都希望你能回來，雖然x實驗室條件誘人，可到底比不過親情重要，你在a市，發展肯定比國外要順利，你考慮考慮。”
“得，不說這個了，每次都這樣，我自作多情還不行，這麽多年了，是塊冰都捂化了，可你看著是冰，卻是塊不折不扣的石頭，死心眼。”
章學容笑笑，給他又到了一杯溫開水，放到旁邊，“多喝點水吧，長途飛機，轉機，今晚回去多睡會兒覺。”
“原來是我積德了，謝謝你哈。”
“陳少鐸，你得叫我姑奶奶的姑奶奶。”
“什麽，你再說一遍？”
“你比我小十六輩啊，我倒了八輩子血黴遇見你，你積了八輩子德碰見我，所以，很多事情我不跟你一般見識，得過且過吧，哈哈哈哈。”
章學容躲得遠遠地，那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，轉頭朝著章學容撲過去。
門哢嚓一聲打開，兩人正好撞到一起，陳少鐸那雙手還摟著章學容的腰身，他們齊齊回頭，正好看見去而覆返的章學程，一臉陰鷙的盯著兩人。
陳少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，因為再看他的時候，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友善。
章學容趕緊從他懷裏抽身出來，右手不自覺理了理發絲，還是從前的習慣，章學程搖搖手裏的鑰匙，“少鐸，我剛好回福山道，順路帶你回去吧。”
這個理由，無懈可擊。
送走這倆人之後，章學容這才記起，自己隨手把鑰匙放到門外腳墊下面的習慣，竟然被章學程無意中知曉。
她抱緊胳膊，總覺得有些不安，忙完手頭這些事，參加完章學程的訂婚和孫菲菲的結婚典禮，她還是要趕緊定回去的機票，夜長夢多，幾年前的那種事情，誰都不願意再次發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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